&esp;&esp;平日里都是一日三餐带小食的吃着,突然生了病躺着,少吃了几顿饭,这会儿是觉出饿了。
&esp;&esp;当下撑着胳膊要起来,只是稍微一动腰,免不得抻着痛处。
&esp;&esp;薛婶子不明内情,只顾着给少爷拉下被子,见少爷突然面色发白,还以为是病着不舒服。
&esp;&esp;薛河瞧见,放下抹布,洗了手,过来要拿床脚的枕头给少爷垫上。
&esp;&esp;只是还没靠近,便被少爷先拿了枕头迎面砸过来。
&esp;&esp;“走!他坏,痛!”傻少爷不知道昨晚那档子事是什么,他娘也没教过这些,只觉得又热又疼,难受的要死。
&esp;&esp;让他难受的长工就应该挨打。
&esp;&esp;刚醒时砸那一场尚且没能解气便被压制了,这会儿薛婶子在,少爷觉得长工应该知道怕了,当下撑起了主子的威武。
&esp;&esp;“是头疼吗?要不,我们去县里,去主府请人瞧瞧?”薛婶子摸不着头脑,猜测着少爷的语义。
&esp;&esp;薛河弯腰捡起落地的枕头,将枕芯里塞满荞麦壳与艾叶的方枕放在少爷身前,弯腰垂头配合着说:“少爷尽管出气,气消了,好好喝粥”
&esp;&esp;“是呀,少爷,粥刚好能入口了”薛婶子应和着,只以为那药汤太苦,惹得少爷不快了。
&esp;&esp;傻少爷抿唇,瞧了瞧薛婶子手里的碗,最终将枕头摁在长工头上,转头去喝粥了。
&esp;&esp;月娘一夜未归,神情飘忽的从外面回了宅院里,脑海中还在不断回闪着王瘸子溺死在水井时挣扎青紫的脸。
&esp;&esp;回想起那浑浊惺忪的老眼,月娘猛地打了个冷战。
&esp;&esp;她捂紧了袖口沉甸甸的东西,苍白着面色安慰着自己。
&esp;&esp;那老东西早该死了,早该死了。谁让他不知足,一再勒索她还不够,偏要算计她。
&esp;&esp;也是他该死,终日打雁的偏被雁啄瞎了眼。
&esp;&esp;可是,接下来,她该怎么办呢……
&esp;&esp;走了一个王瘸子,又来了一个石平。
&esp;&esp;“月娘”
&esp;&esp;冷不丁的一声呼唤,叫月娘惊得一周身颤。
&esp;&esp;“你去哪儿了?昨晚怎么没回来?你脸色好白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小翠揉着惺忪的睡眼,临近下午才起了,打水洗漱的路上正好撞见回来的月娘。
&esp;&esp;一连被追问了三四句,月娘只觉得烦躁,强压下要皱起的眉头,敷衍着:“我,我昨夜回来的晚,面色白,许是……吹了夜风的缘故吧”
&esp;&esp;“这样吗?你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,我们昨夜找少爷闹到好晚,你回来的比我们还晚呢!怎么不多睡会儿”
&esp;&esp;在县城主府,陪着少爷逛街跑了几天,回了村子里又赶上庙会,小翠当下只觉得身体被掏空,一点精力都没有了。
&esp;&esp;小翠打着哈欠,头昏脑涨的,也没深究,抱着木盆走了。
&esp;&esp;“……”月娘被说的一阵慌张,万幸的是小翠没再刨根问底,见对方走来,月娘才长舒了一口气,走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&esp;&esp;傻少爷气性来的快,去得也快,又是砸东西又是咬人的发泄一通,才肯配合着继续喝药。
&esp;&esp;翘着脚在床上躺了一天多,身上不疼了,刁奴欺主的事转眼就忘了大半。
&esp;&esp;庙会结束之后,村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,游夫人还没回来,只是派府中的小厮过来回了话。
&esp;&esp;说是府上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将至,忙着同老爷筹备筵席所需的材料,要再晚两日才能归家,届时再带着少爷一同回主府。
&esp;&esp;见娘没回来,巴巴的跑出来本想着告状的傻少爷没了发作的机会,转头路过长工时用力踩了对方一脚,气呼呼的回了房间继续趴着。
&esp;&esp;“老大,你怎么又惹少爷不高兴了?去厨房把甜瓜给切了”薛婶子对此已经见怪不怪,她以为儿子是因为给少爷喂了苦药才被恼上的。
&esp;&esp;薛河知道他娘误会了,但这其中的内情,对方现在还不便知道,最起码,要等他将欠游夫人的银钱还完。
&esp;&esp;“嗯,知道了”点了点头,薛河抬脚往小厨房走去。
&esp;&esp;母子二人正一前一后往小厨房走去的时候,小翠突然嚷嚷着从垂花门跑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