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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城儿女[年代] 第110(2 / 3)

等对面乘客拎着军用水壶走远,朱国文压低嗓子对木愣愣盯着窗外的朱翠芳说:“钱的事你不用担心,我带了不少过来,无论如何,我们这次都要把小杰带回来。”

车轨的咔嗒声里,朱翠芳扭头看着眼前的弟弟,攥紧褪色的袖口说:“其实……昨晚妈塞给我一千元。”

当她妈把一千元塞到她手里的时候,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还以为他们会跟以前那样一毛不拔,漠不关心,冷眼旁观看着她在水火里挣扎。

二十年来头回接住母亲的温度,烫得她昨晚整宿没合眼,就像从未尝过糖的孩子突然被塞了蜜,没有开心,更多的是惶然。

“既然妈给你了,那你就拿着。”朱国文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直接了当说,“这是家里这么多年欠你的。”

一句话,让朱翠芳眼眶红了,车窗映出她微微颤抖的嘴角:“谢谢你国文,你们夫妻俩的大恩大德……”

“少说这些酸话。”话还没讲完就被朱国文给打断了,他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她手心,“一家人搭把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?亲兄妹还要算账本不成?”

应该?

朱翠芳看向瞥向过道那头的朱国才,对方正把瓜子壳砸得噼啪响,撞上她目光的瞬间,扭头冲窗外狠狠啐了一口,比锅底还黑的脸上,可看不到半分把她当成亲人。

不过她没有像当年下乡时那样难过,因为现在的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——不是所有流着相同血的人,都能被称为家人。

但她的心也没有当年那么冰冷,因为她有了在乎她和她在乎的家人。

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
钱家这几天就愁云漫天。

钱奶奶一开始被送到工人医院,但工人医院医疗条件不算顶尖,钱奶奶情况太危急,很快就转到了常欢所在的医院,这才暂时将病情稳定了下来。

常欢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钱广安。

俗话说,“当兵当三年,母猪赛貂蝉”,钱广安不过才入伍几个月,但看到常欢却觉得她比天仙还要漂亮,激动得想抓她的手:“常欢,你怎么好像变瘦了?不过瘦了好看。”

常欢避开他的爪子,看着他成缕的头发,嫌弃道:“你多久没洗头发了?”

因为苏志谦的事,常欢最近心情都很不好,一方面她觉得丢脸,另一方面她更觉得不甘心,于是长这么大,她第一次因食欲不佳饿瘦了,瘦下来后她的脸变小了一些,眼睛也因此看上去变大了,所以钱广安说她变好看了,也不是随便乱说的。

“之前在队伍里忙着操练,睡觉都不够时间,哪里还有时间洗头发,这两天忙着赶路,加起来应该快有一周没洗了。”

钱广安挠了挠头发,头皮屑顿时满天飞,吓得常欢连忙往后退了两步。

“一周?!”

常欢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,广州天气常年潮热,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得慌,洗头虽然不像洗澡那样频繁,但一周只洗一次,那肯定要被人嫌弃。

钱广安咧着嘴笑了,脸上没有一丝半点不好意思,反而关心起她的感情来:“你还和志辉他哥……在一起吗?”

常欢眼神心虚闪了一下,避开他的视线说:“那当然,志谦哥对我可好了。”

钱广安听到这话,挠了挠头说:“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你跟志谦哥在一起,你们两人看上去一点都不配。”

这话一下子就踩到了常欢的敏感点,她嗓音提高了几分:“我们哪里不配了?”

钱广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:“哪哪都不配,你和志谦哥两人站在一起,就好像丑小鸭和白天鹅,你是丑小鸭,志谦哥和常美姐是天鹅,他们才是同一类人。”

常欢气得一脚踹在他的小腿梁上:“钱广安你个王八蛋,你才是丑小鸭,不对,你是癞蛤a,想吃白天鹅的癞蛤a!”

这话没有把钱广安给骂痛了,反而再次戳到了常欢自己的痛点,她咬牙切齿对钱广安道:“你给我等着,我一定会和志谦哥结婚的!”

被骂癞蛤a的钱广安没生气,但听到心上人要嫁给其他男人,这让钱广安咧着的嘴角瞬时耷拉了下来。

更难过的是,原以为钱奶奶已经度过危险期,因为部队不能请假太久,于是钱广安回来第二天就回部队了,谁知钱广安前脚刚走,后脚钱奶奶就断了气。

那个在多年前嫌弃林飞鱼晦气的老太太,在林飞鱼去看病时,强硬把一盒鸡仔饼强塞到她手里,不吃还不行,林飞鱼没有办法,只好把鸡仔饼收下来。

也就这天的晚上,坏脾气的钱奶奶走了。

更让人意料不及的是,钱奶奶走后第三天,钱父心梗发作,猝然离世。

钱家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,钱母哭得几次被送进医院。

钱广安再次从部队返回家中,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,他磕碰碰地学着操办丧礼,学着安抚母亲和家人,青涩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吊儿郎当。

残酷的现实面前,吊儿郎当的少年郎不得不学着长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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