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把朗抓来不可。」另一个短头发的女孩说。
「那个人真坏,怎么可以骂朗…」第三个穿着小碎花长裙的女孩有点不高兴,然而话锋一转,又甜腻的说道:「不过好希望今天能看见朗啊,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报纸上的照片那么帅…」
「……」原来如此。陆谦觉得有点好笑,他听了一会儿女孩们的聊天,拼凑出大概的内容了。
大概就是电视报纸宣传了这个展览,可能有介绍画家,或者靳朗无意中被拍到,总之收穫了一些小迷妹。陆谦抬头看看靳朗的展览空间,确实是比其他人的地方多了些小女生。陆谦用拳头磨磨鼻子,轻咳两声掩饰笑意。可爱的小狮子啊,到哪儿都招人疼。
其实,陆谦不知道的是,靳朗的上报并不是偶然。
艺术中心展览本来就是南锡的年度盛会,地方电视台与小报都会跟进报导,甚至全国性报纸也会在开展当天给个小版面宣传一下。
今年的开展重头戏,是由班罗伊领导的美术院。
班罗伊本来就是个名人,有钱、有才华、有顏值,是个花名在外的风流才子。这一年接起了艺术中心美术院导师的位置,大家都好奇这样的贵公子是否有能力带领美术院。想不到今年的美术展,还真有看头。
今年美术院原本在班罗伊的威胁下,是要开除一名学员的,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个威胁是针对靳朗所设下的,但威胁毕竟是威胁,谁也不敢掉以轻心,各个学员都使出浑身解数。后来,班罗伊宣布全员过关,画作也全数展出时,大家都傻了,一开始还以为靳朗又使黑招,让班罗伊无法开除他。
有人质疑不公平,班罗伊拿出那幅“lost”成功的让所有人闭嘴。
班罗伊说:「我是不会开除这幅画的作者的,如果你们非要我开除一个人,那就从你们中间挑一个。」没有人敢说话,整个教室鸦雀无声。
「朗,你觉得呢?」班罗伊问靳朗。所有人都知道,当初这条规定是为了赶走而靳朗设下的,如今靳朗凭实力留下,导师却忽然又改口说不开除学员,若有人觉得不公平,那也该是他。
始终站在角落看着窗外的靳朗,听到班罗伊的问话,才回过头来,在全班同学防备的注视下,他侷促的抠着手指,低声的说:「我没意见。」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然后大家都可以参与展览的喜悦才慢慢漫延开来。
开幕第一天,很多记者都来报导,艺术中心也邀请了很多名人、重要人士一起共襄盛举。袁修德袁先生这次也到场祝贺了,又基于私心,跟相熟的记者多关照了两句,所以整个报导的重点都集中到美术院,特别是靳朗。
靳朗除了一幅让大家惊艳的“lost”之外,他还有自己一个系列的“星空下的秘密”。这系列的画称不上画的多高明,但是对一般民眾而言,很有趣。
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,这光是朗一个人,就把内行的外行的都吸引过来,整个美术院都热闹起来。纵使美术院里一开始还有人不满,但靳朗拉高参观人气不假,人气旺了自己的作品也连带被看见了,这实在是比花钱买广告还来的有效益。渐渐美术院里的人开始喊靳朗是吉祥物、幸运星。
报上照片里的朗西服笔挺,不苟言笑,眉宇间带着疏离冷漠。记者大人大笔一挥,标题给了个【忧鬱神秘的东方小王子】,贵族形象深植人心。加上靳朗除了开幕当天配合的露了一下冷脸,弄的一个开幕式好像告别式外,后面几天都不再出现,神秘的王子更神秘了。
几家小报记者加油添醋的编了个煽情的故事,什么学员中年纪最轻的靳朗隻身一人离乡背井的为了理想奋斗,在异乡艰苦习画忍受孤寂…顿时掳获了一干少女妇女老奶奶的心,大家那个心疼啊!纷纷都跑来展馆想要捕获野生的朗王子,给他好好揉进怀里疼一疼。
几个女孩子窃窃私语,挪到下一幅画,陆谦递补上她们的位置。他按下了红外线按钮,前方的画出现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,将陆谦吓的手一抖,眼前的画又恢復了一片黯淡星空。
陆谦定定神,他看着作品名称:自画像。作品编号是1号。这幅自画像,有可能是靳朗初到法国的第一幅画。
他又伸手按下按钮,在红外线的照射下,那张表情僵硬的面孔再度出现在陆谦眼前,一双眼与他对视,眼睛里一片荒芜。
陆谦倒抽一口气,压在按钮上的手指僵硬的戳在那里。
这是靳朗?这怎么可能是靳朗?
他的靳朗是温柔的热情的神采奕奕的,一双眼睛总是在笑。
就算生气了、委屈了、哭了,那眼睛里还是有好多好多的情绪。怎么可能会空洞的几近荒芜?
陆谦有点心慌,这不对。
他离开自画像,朝下一号作品奔去。陆谦脚步有点急,一张画一张画的赶着看下去。陆谦按着红外线压钮的手指微微发颤,看到后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,他快速用力的拍着按钮。一幅幅黑白底图突兀的浮现,而后又无力的沉落。
每一个画面都是一段回忆,